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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歌行高適短視頻

發布時間:2020-12-24 16:05:42

1、高適的《燕歌行》

高適(公元700—公元765) ,盛唐詩人。字達夫,一字仲武。渤海蓨(今河北滄縣)人,居住在宋中(今河南商丘一帶)。 高適為唐代著名的邊塞詩人,與岑參並稱「高岑」。筆力雄健,氣勢奔放,洋溢著盛唐時期所特有的奮發進取、蓬勃向上的時代精神。少孤貧,愛交遊,有游俠之風,並以建功立業自期。早年曾游歷長安,後到過薊門、盧龍一帶,尋求進身之路,都沒有成功。在此前後,曾在宋中居住,與李白、杜甫結交。其詩直抒胸臆,不尚雕飾,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,大多寫邊塞生活,與岑參齊名,也稱「高岑」。
編輯本段原 文
開元二十六年,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,作《燕歌行》以示適,感征戍之事,因而和焉。 漢家煙塵在東北,漢將辭家破殘賊。 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。 摐(chuāng)金伐鼓下榆關,旌(jing)旆(pèi)逶(wēi)迤(yí)碣石間。 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。 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。 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! 大漠窮秋塞草腓(féi),孤城落日斗兵稀。 身當恩遇常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。 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(zhù)應啼別離後。 少婦城南欲斷腸,徵人薊(jì)北空回首。 邊庭飄颻那可度,絕域蒼茫無所有! 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 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?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!
編輯本段注 釋
燕歌行:樂府舊題。詩前有作者原序:「開元二十六年,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,作《燕歌行》以示適。感征戍之事,因而和焉。」張公,指幽州節度使張守珪,曾拜輔國大將軍、右羽林大將軍,兼御史大夫。一般以為本詩所諷刺的是開元二十六年,張守珪部將趙堪等矯命,逼平盧軍使擊契丹余部,先勝後敗,守珪隱敗狀而妄奏功。這種看法並不很准確。 漢家:漢朝,唐人詩中經常借漢說唐。 煙塵:代指戰爭。 橫行:任意馳走,無所阻擋。 非常賜顏色:超過平常的厚賜禮遇。 摐:撞擊。 金:指鉦一類銅制打擊樂器。 伐:敲擊。 榆關:山海關,通往東北的要隘。 旌旆:旌是竿頭飾羽的旗。旆是末端狀如燕尾的旗。這里都是泛指各種旗幟。 逶迤:蜿蜒曲折。 碣石;山名。 校尉;次於將軍的武官。 羽書;(插有鳥羽的,軍用的)緊急文書。 瀚海;大沙漠。 單於;匈奴首領稱號,也泛指北方少數民族首領。 獵火:打獵時點燃的火光。古代游牧民族出征前,常舉行大規模校獵,作為軍事性的演習。 狼山:又稱狼居胥山,在今內蒙古自治區克什克騰旗西北。一說狼山又名郎山,在今河北易縣境內。此處「瀚海」、「狼山」等地名,未必是實指。 極:到……盡頭。 憑陵:仗勢侵凌。 雜風雨:喻敵騎進攻如狂風挾雨而至。 腓:指枯萎。 斗兵稀:作戰的士兵越打越少了。 身當恩遇:指主將受朝廷的恩寵厚遇。 玉箸:喻思婦的眼淚。 薊北:唐薊州在今天津市以北一帶。 度:越過相隔的路程,回歸。 三時:指晨、午、晚,即從早到夜(歷時很久。三,不表確數。)。 陣雲:戰場上象徵殺氣的雲。 死節:指為國捐軀。節,氣節。 李將軍:指漢朝李廣,他能捍禦強敵,愛撫士卒,匈奴稱他為漢之飛將軍。
編輯本段譯 文
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,有個隨從主帥出塞回來的人,寫了《燕歌行》詩一首給我看。我感慨於邊疆戰守的事,因而寫了這首《燕歌行》應和他。 唐朝邊境舉煙火狼煙東北起塵土, 唐朝將軍辭家去欲破殘忍之邊賊。 男子本來就看重橫刀騎馬天下行, 天子賞識非常時赫赫英雄顯本色。 鑼聲響徹重鼓棰聲威齊出山海關, 旌旗迎風又逶迤獵獵碣石之山間。 校尉緊急傳羽書飛奔浩瀚之沙海, 匈奴單於舉獵火光照已到我狼山。 山河荒蕪多蕭條滿目凄涼到邊土, 胡人騎兵仗威力兵器聲里夾風雨。 戰士拚鬥軍陣前半數死去半生還, 美人卻在營帳中還是歌來還是舞! 時值深秋大沙漠塞外百草盡凋枯, 孤城一片映落日戰卒越斗越稀少。 身受皇家深恩義常思報國輕寇敵, 邊塞之地盡力量尚未破除匈奴圍。 身穿鐵甲守邊遠疆場辛勤已長久, 珠淚紛落掛雙目丈夫遠去獨啼哭。 少婦孤單住城南淚下凄傷欲斷腸, 遠征軍人駐薊北依空仰望頻回頭。 邊境飄渺多遙遠怎可輕易來奔赴, 絕遠之地盡蒼茫更是人煙何所有。 殺氣春夏秋三季騰起陣前似烏雲, 一夜寒風聲聲里如泣更聲驚耳鼓。 互看白刃亂飛舞夾雜鮮血紛飛, 從來死節為報國難道還求著功勛? 你沒看見拼殺在沙場戰斗多慘苦, 現在還在思念有勇有謀的李將軍。
編輯本段作 者
高適(702-765),字達夫,又字仲武,渤海蓨(今河北景縣南)人。為人落拓不拘小節,大半生過著貧窮困頓的生活,甚至「求丐自給」(《舊唐書·高適傳》)。二十歲時曾到長安求仕,沒有找到出路。開元二十年曾去東北塞外從征契丹。天寶八年,中「有道科」,任為封丘尉。他不願過「拜迎長官心欲碎,鞭撻黎庶令人悲」(《封丘作》)的縣尉生活,辭官而去。後客遊河西,在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幕府中作記室參軍。歷任劍南、西川節度使和州刺使等職,官至散騎常侍,封渤海侯。 長期的邊塞生活,使他有條件成為與岑參齊名的邊塞詩人。他的邊塞詩抒發了安邊衛國、立功異域的雄心壯志,揭示了戰地軍旅生活中的各種矛盾,能夠比較深刻地反映社會現實,充滿愛國熱情,具有獨到的成就。反映他貧困的生活、抒寫他懷才不遇的詩篇,對於現實的黑暗、統治階級的腐朽,也有揭露作用。此外,還有些反映民生疾苦的詩篇,這在開元盛世的詩壇上,是難能可貴的。他的詩歌,意境雄渾,格調高昂,氣勢奔放,語言流暢。辛文房說他「以氣質自高,多胸臆間語。每一篇已,好事者輒傳播吟玩。」(《唐才子傳》)很受人們的喜愛。著有《高常侍集》。
編輯本段簡 評
《燕歌行》是高適的代表作。雖用樂府舊題,卻是因時事而作的,這是樂府詩的發展,如果再進一步,就到了杜甫《麗人行》、《兵車行》、「三吏」、「三別」等即事命篇的新樂府了。《燕歌行》是一個樂府題目,屬於《相和歌》中的《平調曲》,這個曲調以前沒有過記載,因此據說就是曹丕開創的。 曹丕的《燕歌行》有兩首,是寫婦女秋思,由他首創,所以後人多學他如此用燕歌行曲調做閨怨詩。高適的《燕歌行》是寫邊塞將士生活,用燕歌行曲調寫此題材他是第一個。此詩主要是揭露主將驕逸輕敵,不恤士卒,致使戰事失利。歷來注家未對序文史事詳加考核,都以為是諷張守珪而作。其實,這是不符史實的。此詩所刺對象應是受張守珪派遣、前往征討奚、契丹的平盧討擊使、左驍衛將軍安祿山。 詩大體可分四段:首段八句寫出師。其中前四句說戰塵起於東北,將軍奉命征討,天子特賜光彩,已見得寵而驕,為後文輕敵伏筆。後四句接寫出征陣容。旌旗如雲,鼓角齊鳴,一路上浩浩盪盪,大模大樣開赴戰地,為失利時狼狽情景作反襯。「校尉」兩句寫抵達前線。羽書飛馳,見軍情緊急;獵火照夜,說敵陣森嚴。第二段八句寫戰斗經過。其中前四句寫戰初敵人來勢兇猛,我軍傷亡慘重,後四句說至晚已兵少力竭,不得解圍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說明戰場地形是無險可憑的開闊地帶,這正有利於胡騎馳突,故接寫敵軍如暴風驟雨之襲來。「戰士」兩句用對比方法寫出了主將驕惰輕敵,不恤士卒,一面是拚死苦戰,一面仍恣意逸樂。這是詩中最有揭露性的描寫。大漠衰草、落日孤城的蕭颯景象,為「斗兵稀」作襯托,同時寫戰斗一直持續到傍晚。「身當恩遇常輕敵」,正面點出損兵被圍的原因,是詩的主旨。第三段八句寫徵人,思婦兩地相望,重會無期。詩雖古體,多用偶句,此段因內容需要,而猶著意作對仗。又此詩平仄轉韻,一般四句一轉,獨此段八句全用仄韻,與表現雙方搖搖不安的心緒相適應。殺氣成雲,刁斗傳寒,都是極力渲染悲涼氣氛。末段四句,兩句寫戰士在生還無望的處境下,已決心以身殉國。「豈顧勛」三字,仍是對將帥的諷刺。兩句詩人感慨,對戰士的悲慘命運深寄同情,詩以「至今猶憶李將軍」作結,再次點明主題。盛唐時,殷璠評高適曰:「其詩多胸臆語,兼有氣骨。」此詩確實可以作為代表。
編輯本段鑒 賞
《燕歌行》不僅是高適的「第一大篇」(近人趙熙評語),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,千古傳誦,良非偶然。 開元十五年(公元727),高適曾北上薊門。二十年,信安王李禕征討奚、契丹,他又北去幽燕,希望到信安王幕府效力,未能如願:「豈無安邊書,諸將已承恩。惆悵孫吳事,歸來獨閉門」(《薊中作》)。可見他對東北邊塞軍事,下過一番研究工夫。開元二十一年後,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經略邊事,初有戰功。但二十四年,張讓平盧討擊使安祿山討奚、契丹,「祿山恃勇輕進,為虜所敗」(《資治通鑒》卷二百十五)。二十六年,幽州將趙堪、白真陀羅矯張守珪之命,逼迫平盧軍使烏知義出兵攻奚、契丹,先勝後敗。「守珪隱其狀,而妄奏克獲之功」(《舊唐書。張守珪傳》)。高適對開元二十四年以後的兩次戰敗,感慨很深,因寫此篇。 詩的主旨是譴責在皇帝鼓勵下的將領驕傲輕敵,荒淫失職,造成戰爭失敗,使廣大兵士受到極大的痛苦和犧牲。詩人寫的是邊塞戰爭,但重點不在於民族矛盾,而是同情廣大兵士,諷刺和憤恨不恤兵士的將軍。 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,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:第一段八句寫出師,第二段八句寫戰敗,第三段八句寫被圍,第四段四句寫死斗的結局。各段之間,脈理綿密。 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了戰爭的方位和性質,見得是指陳時事,有感而發。「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」,貌似揄揚漢將去國時的威武榮耀,實則已隱含譏諷,預伏不文。樊噲在呂後面前說:「臣願得十萬眾,橫行匈奴中」,季布便斥責他當面欺君該斬。(見《史記。季布傳》)所以,這「橫行」的由來,就意味著恃勇輕敵。唐汝詢說:「言煙塵在東北,原非犯我內地,漢將所破特余寇耳。蓋此輩本重橫行,天子乃厚加禮貌,能不生邊釁乎?」(《唐詩解》卷十六)這樣理解是正確的。緊接著描寫行軍:「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」透過這金鼓震天、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面,可以揣知將軍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,也為下文反襯。戰端一啟,「校尉羽書飛瀚海」,一個「飛」字警告了軍情危急:「單於獵火照狼山」,猶如「看明王宵獵,騎火一川明,笳鼓悲鳴,遣人驚!」(張孝祥《六州歌頭》)不意「殘賊」乃有如此威勢。從辭家去國到榆關、碣石,更到瀚海、狼山,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歷程,逐步推進,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。 第二段寫戰斗危急而失利。落筆便是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展現開闊而無險可憑的地帶,帶出一片肅殺的氣氛。「胡騎」迅急剽悍,象狂風暴雨,卷地而來。漢軍奮力迎敵,殺得昏天黑地,不辨死生。然而,就在此時此刻,那些將軍們卻遠離陣地尋歡作樂:「美人帳下猶歌舞!」這樣嚴酷的事實對比,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將軍和兵士的矛盾,暗示了必敗的原因。所以緊接著就寫力竭兵稀,重圍難解,孤城落日,衰草連天,有著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,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凄涼。「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」。回應上文,漢將「橫行」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,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。 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,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。應該看到,這里並不是游離戰爭進程的泛寫,而是處在被圍困的險境中的士兵心情的寫照。「鐵衣遠戍辛勤久」以下三聯,一句征夫,一句征夫懸念中的思婦,錯綜相對,離別之苦,逐步加深。城南少婦,日夜悲愁,但是「邊庭飄颻那可度?」薊北徵人,徒然回首,畢竟「絕域蒼茫更何有!」相去萬里,永無見期,「人生到此,天道寧論!」更那堪白天所見,只是「殺氣三時作陣雲」;晚上所聞,惟有「寒聲一夜傳刁斗」,如此危急的絕境,真是死在眉睫之間,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?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。 最後四句總束全篇,淋漓悲壯,感慨無窮。「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」,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,浴血奮戰,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,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勛!他們是何等質朴、善良,何等勇敢,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! 詩人的感情包含著悲憫和禮贊,而「豈顧勛」則是有力地譏刺了輕開邊釁,冒進貪功的漢將。最末二句,詩人深為感慨道:「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!」八九百年前威鎮北邊的飛將軍李廣,處處愛護士卒,使士卒「咸樂為之死」。這與那些驕橫的將軍形成多麼鮮明的對比。詩人提出李將軍,意義尤為深廣。從漢到唐,悠悠千載,邊塞戰爭何計其數,驅士兵如雞犬的將帥數不勝數,備歷艱苦而埋屍異域的士兵,更何止千千萬萬!可是,千百年來只有一個李廣,怎不教人苦苦地追念他呢?杜甫贊美高適、岑參的詩:「意愜關飛動,篇終接混茫。」(《寄高使君、岑長史三十韻》)此詩以李廣終篇,意境更為雄渾而深遠。 全詩氣勢暢達,筆力矯健,經過慘淡經營而至於渾化無跡。氣氛悲壯淋漓,主意深刻含蓄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」,「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」,詩人著意暗示和渲染悲劇的場面,以凄涼的慘狀,揭露好大喜功的將軍們的罪責。尤可注意的是,詩人在激烈的戰爭進程中,描寫了士兵們復雜變化的內心活動,凄惻動人,深化了主題。全詩處處隱伏著鮮明的對比。從貫串全篇的描寫來看,士兵的效命死節與漢將的怙寵貪功,士兵辛苦久戰、室家分離與漢將臨戰失職,縱情聲色,都是鮮明的對比。而結尾提出李廣,則又是古今對比。全篇「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」,「二句最為沈至」(《唐宋詩舉要》引吳汝綸評語),這種對比,矛頭所指十分明顯,因而大大加強了諷刺的力量。 《燕歌行》是唐人七言歌行中運用律句很典型的一篇。全詩用韻依次為入聲「職」部、平聲「刪」部、上聲「麌」部、平聲「微」部、上聲「有」部、平聲「文」部,恰好是平仄相間,抑揚有節。除結尾兩句外,押平韻的句子,對偶句自不待言,非對偶句也符合律句的平仄,如「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礙石間」;押仄韻的句子,對偶的上下句平仄相對也是很嚴整的,如「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」這樣的音調之美,正是「金戈鐵馬之聲,有玉磐鳴球之節」(《唐風定》卷九邢昉評語).

2、高適燕歌行中 哪幾句最有名?

少婦城南欲斷腸 徵人薊北空回首



君不見沙場征戰苦 至今猶憶李將軍

個人認為

3、燕歌行 高適 簡介

「漢家煙塵在東北,漢將辭家破殘賊。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。「漢家:指代唐朝。唐代詩人喜歡以漢代唐。他們這樣指代,一般有兩個原因:一是因為漢朝比較強盛,所以唐代詩人在描寫與敵人作戰的時候,經常以漢指代唐朝,以誇耀唐軍的威風。如岑參《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》,明明封長卿是唐代的將軍,卻把他說成是「漢家大將西出師」。又如高適這首詩,明明是唐代發生的戰爭,他卻說「漢家」、「漢將」,言語之間流露出一股誇耀和自豪的感情。唐代詩人喜歡以漢指代唐,還有一個原因,便於諷刺。唐代詩人在諷刺當朝皇帝的時候,也經常以漢指代唐,這樣可以使諷刺皇帝顯得比較委婉。如白居易的著名詩篇《長恨歌》批評唐玄宗貪戀女色,說「漢皇重色思傾國」。又如李頎批評唐玄宗窮兵黷武,侵略其他少數民族,「空見蒲桃入漢家」。所以提出這一點,是請大家留心,以後碰到同類問題,就不會拘於字面,而不知所措了。煙塵:烽煙塵土。古代打仗,用狼糞點著以後報警。狼煙起就是呼喚友軍前來支援,邊境上常設有烽火台。這兒用煙塵指代戰爭。在東北:指在東北方向。唐代開元年間,唐與契丹族,奚族在今天河北北部一帶發生過幾次戰爭。站在長安位置上來講,河北北部在唐朝首都長安東北,所以說煙塵在東北。這一句是說,東北邊境發生了戰爭。點明了時間、地點和事件,說明敵人來犯,邊境告急。漢將辭家破殘賊:唐軍將士告別親友,告別家鄉,准備前去殲滅兇殘的敵人。請注意「殘」字,一般書中無註解,這里是「兇殘」的意思,「殘敵」,是指兇殘的敵人。今天意思是殘留、殘存之意,如殘留的敵人,稱殘敵。如果當時只是殘留的敵人那就不必興師動眾派兵去支援了。這句是承上句,說明出征原因。唐將離別家園,是為了奔赴沙場殺敵。男兒本自重橫行:男子漢本來就看重殺敵打仗,這樣方顯出男子本色。重:看重。橫行:縱橫馳騁,不可阻擋。這句話最早出於《史記》,漢代有個名將叫樊噲,他曾與呂後說:「臣願將十萬眾,橫行匈奴中。」意思是說,他希望能帶領十萬軍隊,去掃盪匈奴。因為當時和匈奴矛盾很深。這里高適是活用了樊噲的話意,表唐軍將士同仇敵愾,殺敵的勢氣很高、很旺盛。天子非常賜顏色。天子:指皇帝。國家認為皇帝是天之嬌子。非常:不一般。這個詞現代漢語里也有,大家很熟悉,但還要解釋一下:在古代「非常」是兩個詞,「非」:不,不是。「常」:通常、平常。「非常」即不平常。今天「非常」雖有此意,但它是一個詞,是副詞。意思與古代「非常」相近,但兩者不完全一致。賜顏色:俗語給面子,賞臉。賜:在過去封建社會里,皇帝無論給誰什麼都叫「賜」。給你官做叫「賜恩」「、賜官」,要找你的不是,定你的罪,叫「賜罪」。叫你死為「賜死」。顏色:臉色、臉面。這個詞與我們現在也不一樣,現在是「色彩」。古代「顏」是「臉」;「顏色」:臉色。「賜顏色」:給臉面。整句的意思是,皇帝也非常賞識男兒到邊境殺敵立功的志氣與行動。三、四兩句是議論,說明男兒辭家破賊,報效國家,原是大丈夫本色,皇上對此非常贊賞。

以上是這首詩的第一部分:交待唐軍出征的原因及出征時將士們土氣旺盛,鬥志昂揚。

「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。」這四句是這首詩的第二部分。描寫唐軍出征途中聲勢浩大,軍容整肅,而前方軍情緊急。

「摐金伐鼓下榆關」一句描寫出征時的聲勢浩大。摐:撞擊。金:古代軍中的樂器,如箏、沉魚一類東西。敲打撞擊這些樂器用來指揮軍隊進退,古書上常有「鳴金收兵」的說法。其實指的就是這個。伐:敲打。鼓:戰鼓。敲打戰鼓以促進戰士追擊的作法,在春秋時就有了。如《曹劌論戰》里就有「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」的說法。榆關:山海關。是我國內陸通向東北的要隘。下榆關:朝山海關進發。下:去、到。「旌旆逶迤碣石間」一句是描寫唐軍出征時軍容整肅。旌旆:軍中各種旗幟。逶迤:形容唐軍行進的蜿蜒曲折。碣石:碣石山,在今河北省昌黎縣西北。也有人認為古代的碣石山在渤海邊,如今已沉入海中。這句描述唐軍出征時軍容整肅,千軍萬馬猶如一條長龍,穿行在碣石山的蜿蜒行道上,軍旗飄揚,刀槍閃光,接連不斷。 「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」兩句是敘述唐軍出征時浩浩盪盪的氣勢。途中又接到邊防前線的告急情報,敵人又將發動進攻了。校尉:當時武官的官銜,這里是指邊境前線唐軍部隊的長官。羽書:插有羽毛的文書,表示情況緊張,十萬火急。《雞毛信》電影裏海娃的雞毛信就是羽書。瀚海;本意是沙漠,這里指代與敵人交戰的邊境。單於,本是漢代匈奴首領的專門稱號,作者在這里指代敵人首領。獵火;古代游牧民族在准備打仗前,經常以打獵名義舉行軍事演習,獵火就是打獵時燃起的火光。這里用來作為戰爭即將爆發的徵兆。獵火一起,表示戰爭就要爆發了。狼山:地名,全名是狼居胥山,在今內蒙西北郡,漢代時是匈奴地盤。既然用單於指代敵人的首領,這里就用狼居胥山來指代敵人活動的地區。這使得兩者顯得一致,也和漢家煙塵、漢將吻合起來。這兩句寫戰事緊迫,戍唐軍校尉派人火速送來了緊急情報,敵人已在狼居胥山燃起了戰火。

第二部分四句話在結構上承上啟下。前兩句緊承開頭四句,描寫唐軍穿荊爬谷,浩盪出發,軍旗飄揚,逶迤前行,十分壯觀。後兩句寫軍情緊急渲染氣氛,為下文即將展開的戰斗場面作鋪墊。本來這次增援就十分緊張,行軍途中又接到告急文書,可見情況之急迫。「羽書」已十萬火急,用了一個「飛」字更見形勢之緊迫,迫在眉捷。「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」兩句,不僅渲染了戰前的緊張氣氛,也緊緊吸引著讀者的興趣,被提到嗓子眼上急於了解下情。

「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。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。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。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。」這是本詩的第三部分,寫這次戰斗的具體情況。山川蕭條:邊境的景色非常蕭條荒涼。極:窮、盡。極邊土:一直到邊疆的盡頭,也就是到了邊境。胡:古代漢族對少數民族的稱呼,是一種不尊敬的說法。騎:讀第四聲,一人一馬叫騎。胡騎:敵人的騎兵。憑:憑借,依仗。凌:凌辱、欺凌。憑凌:敵人憑著人高馬大,善於馬上作戰,發動了猛烈的進攻。雜風雨:形容敵人來勢兇猛,猶如狂風夾雜著暴雨而來。這兩句是說,唐軍開到了蕭條荒涼的邊境,還沒扎住陣腳,兇狠的敵人就憑借優勢發起了進攻,攻勢猛烈猶如暴風驟雨,不可阻擋。這兩句為下文與戰士的英勇奮戰開路。這場戰爭是敵人發起的,唐軍所進行的是一場正義保衛戰,所以盡管處於劣勢,士兵們面對強敵,仍然毫不畏懼,英勇戰斗。兩軍短兵相接,拚命廝殺,唐軍兵士傷亡慘重,好多戰士倒下了。「戰士軍前半死生」,軍前:陣前,戰場上。半死生,死者一半,生者一半。死生這個詞,在這里是偏義復合詞,作者主要強調唐軍兵士戰死的很多,已經有一半人戰死了,其意義偏重在「死」字上。「生」是附帶的。兵士們奮不顧身浴血奮戰,而唐軍的統帥、將軍在哪裡呢?他們干什麼去了?「美人帳下猶歌舞」:將軍們還在飲酒行樂,還在營帳內看美女唱歌跳舞。「猶」字很關鍵,是「詩眼」,它深刻地揭露了這些所謂的將軍們自食奉䘵,只知作威享福,而不顧國家利益,不體恤部下,在戰斗如此激烈,傷亡如此慘重而他們依然在看跳舞、聽唱歌、飲酒作樂,可見昏瞶到什麼程度了;兩軍交戰時,他們尚且如此,那麼平時、其他時候,他們的所作所為就不難想見了。

需提出並加以說明的是,對「美人帳下猶歌舞」這句歷來有著不同的理解。有些選本,一些參考文章,有不同看法:少數人認為,這句不是揭露將軍荒淫,而是誇贊他們能幹,能夠臨危不亂,在強敵壓境時,學諸葛亮擺空城計。其理由是《舊唐書·張守珪傳》上,有一段記載:開元15年,吐番侵略瓜州,瓜州刺史王軍藩戰死了,朝廷任命張守珪繼任瓜州刺史,帶軍率眾抗敵。張剛到瓜州時,就帶領眾人修築了兩座城牆,就在這時敵人突然又攻到了城下,城中軍民相顧失色,都認為仗沒法打了,也不敢抵抗了。張守珪說,敵眾我寡又在剛剛失敗之後,我們不能拚死力死守,於是就在城上飲酒作樂,唱空城計。敵人看到後,認為城中已有準備,不敢攻城,於是就撤兵回去了。張出城乘機追擊,大獲全勝。筆者認為僅僅依據這一點就把「美人帳下猶歌舞」說成是高適誇贊張守珪,是站不住腳的。我們的理由是:

1、時間不對。張守珪抵抗吐番是開元15年,那時他的官職是瓜州刺史。張任御史大夫是開元23年,而高適寫這詩前有小序說,御史大夫張公出塞是開元26年,前後整差八至十年。

2、地點不對,對象不同。張守珪在開元15年抵抗對象是吐番,地點在瓜州,而這次抗擊的是契丹,地點在幽州。兩者相差幾千里,風馬牛不相及。再說高適詩前小序中寫,他之所以寫該詩,是因為與一個從邊塞回來的客人談話以後有所感觸才寫的,而這客人雖是張的部下,但並不等於說,就可以認為這首詩所寫的戰士一定是張守珪的。

3、這樣理解與詩人詩中有關敘述不符合。據前介紹《舊唐書》記載,張守珪唱空城計時,並沒與敵人交戰,至到敵軍撤退才發兵追擊的,而高適寫這首詩時,在「美人帳下猶歌舞」之前,非常明確寫著「戰士軍前半死生」,正在打仗,而後面還有「力盡關山來解圍。」我們看下去就可以知道,這次唐軍是失敗了,而張守珪唱空城計時唐軍是勝利的。如果有人拿《舊唐書》所記載為證據,那此種說法本身也是站不住腳的。很顯然高詩寫的不是瓜州之戰,也根本不是贊揚張守珪,而是指責、抨擊那些荒淫誤國的將帥。我們之所以提出這一問題,有些人可能要看一些參考文章,而且多而不同,所以提出,免遭錯誤領會。既然指揮官如此昏庸,那麼,在他們指揮下的部隊是不可能打勝仗的;盡管士兵們奮力搏殺,戰斗還是失敗了。「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」兩句寫戰士與將帥之間苦樂懸殊,運用了對比的手法。戰士在戰場上英勇抵抗,死傷慘重;而主帥的帳幕中美人還在歌舞,尋歡作樂,兩相對照,突出地表現了詩人對戰士的同情,對將帥的憤慨。

「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。」就是具體形象地描寫唐軍失敗的悲壯景象。注意這里有5個有邊塞特色的景語。大漠:沙漠,這兒指荒涼的邊塞戰場。窮秋:深秋。塞草:邊境上的草。腓:本意是病,這兒指草枯萎發黃。孤城的城:指唐軍的邊防城堡。這兩句描寫戰斗接近尾聲的凄慘景象。在長滿枯草的曠野上,夕陽慘淡,秋風蕭瑟,地上到處是屍體,到處是鮮血,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發出了令人心悸的嘶鳴,剩下稀稀落落的士兵還在堅持戰斗,手中刀劍相碰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,而他們的背後則是一座孤伶伶的城堡,既凄楚,又悲壯。如果用電影來比較,相鬥的士兵恰是中景,他們的大背景則是一座孤伶伶的城堡,一輪慘淡無光的落日,一片空曠無邊、荒涼的原野。這個畫面非常凄楚,而情韻非常悲壯。「孤城落日斗兵稀」這句寫得很好。(1)形象而概括地寫出了日落時分戰場上的肅殺氣氛;(2)是它照應了前面「戰士軍前半死生」的敘述,使整首詩對戰斗的敘述顯得連貫而且完整。

「戰士軍前半死生」是從死的多來寫失敗的慘重,而「斗兵稀」則是從活著的人很少來強調傷亡更加厲害。兩者前後照應。(3)是寫出了唐軍士兵寧死不屈、奮戰到底的精神,盡管「稀少」,人員傷亡也很慘重,但依然在戰斗,依然在博殺,沒有屈服,因是「斗兵」嗎!身當恩遇恆輕敵。當:受。恩遇:皇帝的恩惠。恆:常常,輕敵,不怕流血犧牲。這句是說,士兵們由於受到皇帝的嘉許贊賞,常常感激不盡,不怕流血犧牲,以死報效國家。這是照應前面的「天子非常賜顏色」。力盡關山未解圍。兵士們竭盡全力,還是沒能解除敵人對邊境城堡的攻勢。這兩句描寫戰士心理,誓死保衛國家,但這次增援還是失敗了。

第三部分寫戰斗進行的情況,寫的既形象又概括,而作者的感情也顯得相當鮮明。

「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應啼別離後。少婦城南欲斷腸,徵人薊北空回首。邊庭飄飄那可度,絕域蒼茫更何有?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!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。」這是第四部分,寫戰斗結束以後,兵士們的心情和想法。

鐵衣:盔甲,這兒指代士兵。辛勤:辛苦。這句是說,兵士們身披盔甲,遠離家鄉,吃盡辛苦,時間已很長了。玉箸:玉做的筷子,這兒比喻思婦的眼淚。筷子一雙,豎起來是兩行,少婦眼淚也是兩行。玉做的筷子晶瑩透明,少婦的眼淚也是如此。所以用玉箸來比喻少婦的眼淚。這句修辭手法與上句同,也是用局部指代整體,用玉箸來指代這些兵士的妻子。應啼別離後,是倒裝句,「別離後應啼」,是說家中的妻子恐怕在與我分手之後就一直在流淚哭泣。應:恐怕的意思,表猜測。城南:總指家鄉妻子的住處,不是確指。欲斷腸:少婦們傷心到了斷腸的程度。表傷心程度非常深。徵人:士兵。薊:古代有薊州,在天津西北,這兒說薊北,是泛指邊塞。回首:白白地回首,意思是回頭遠望家鄉也枉然,並不能慰藉胸中的濃郁相思。漢代詩曾有「遠望當歸」的說法,意思是說想家鄉不能回去,朝家鄉望上兩眼也是好的,可以替代回去。等於是回了一次家。其實遠望並不能當歸。這句說的就是這個意思。「空回首」,回家看也沒用,回頭看也沒用,望不到家了,即使望到了也代替不了回去。安慰不了胸中濃郁的想思。以上四句是寫征夫、思婦之間的懷念和痛苦,寫的悲切動人,令人斷腸。戰士長年遠離家園,守衛邊疆,生活艱苦;妻子自丈夫出征以後,因思念而傷心流淚,少婦在家悲痛欲絕,征夫在外想念妻子也是徒然。邊庭:邊境。飄飄:飄搖,比喻局勢動盪不安。那可度:過不下去,沒法生活。這句說邊境的日子動盪不安,就像風雨飄搖一般,簡直沒法過下去。絕域:天涯海角,最遠的地方,蒼茫:形容荒涼。更何有,一無所有。以上兩句寫征夫軍旅生活的苦況。邊境戰斗緊張,塞外人煙稀少。殺氣:戰爭氣氛。三時:有的解為春、夏、秋三個務農季節,這里解為早晨、中午、晚上為好。這樣可增加兵士們的緊張、辛苦。作陣雲:化作戰雲,也就是一天到晚經常要打仗。寒聲:使人聽了心寒的聲音。這兒指刁斗的聲音。刁斗:是古代軍隊煮飯的銅鍋,白天用來煮飯,晚上用來敲擊報更巡夜。這一句說兵士們因戰斗不斷,晚上睡覺時也提著心眼,睡不安穩,耳朵里時時傳來一陣陣使人心煩的刁斗聲。這兩句緊承上兩句,進一步寫出戰斗的緊張氣氛和征夫的苦況。白天戰場上戰斗激烈,夜裡戒備森嚴。相看白刃血紛紛:指戰斗結束以後,士兵們聚在一起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刀刃上都是鮮血。紛紛:表示多。「死節從來豈顧勛」意思說,為報效國家而死,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功名利祿。節:節義、節氣。今天理解為某種理想、某種道義。死節:為某種理想、為某種道義而死。這兒指為報效國家而死。顧:顧及,顧到,想到。勛:功勛。李將軍:指漢代著名將軍李廣。李廣是漢武帝時的名將,一生與匈奴作戰七十餘次,敵人聽到他的名字就感到害怕,當時匈奴稱他為飛將軍。李廣作戰勇猛,對待部下的士兵卻十分和善。部隊每到一個地方,土兵不吃,他不吃,士兵不飲,他不飲。但到與敵人對陣時,李廣卻身先士卒,沖鋒在前,因而,深受部下的擁護愛戴。高適寫這首詩時,李廣已死去將近九百年了,但士兵們依然深深懷念著他。這想念,其實就是對當時那些昏聵的將帥們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和怨恨。君不見:這三個字在唐詩歌行體中經常見到,如岑參《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》開頭:「君不見走馬川行,雪海邊。」李白的《將進酒》開頭: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復回!」「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,朝如青絲暮成雪!」都是用「君不見」三個字。這兩句總收全詩,以疑嘆的句式,表現了詩人同情征夫艱苦生活,並希望良將李廣再世的願望。

第四部分作者將筆觸深入到士兵們的內心,著力刻畫了他們內心的矛盾。戰斗結束了,兵士們又餓又累,默默地圍坐一堆兒,心情十分沉重,他們經歷了剛才那場拚命廝殺,非常疲倦。現在心情稍舒緩,就想到了許多問題:他們想到自己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,離家後家裡親人不知生活的怎麼樣?或許自他離家那天起,妻子就一直在哭,哭到肝腸欲斷的程度。可自己又無法回家,無法安慰妻子,最後也只能站到高處向家鄉望上幾眼,人卻不能回去與親人團聚,只能在荒郊野外過這種緊張而凄苦的日子。可邊境上的日子實在太苦,苦的是難以熬下去。局勢動盪不安,景物荒涼蕭瑟,而兵士們的生活,白天是接二連三的戰斗,晚上是使人心煩意亂的刁斗聲,這一切都使他們苦惱、怨恨。然而士兵是高尚的,他們一想到國家,就拋開了個人恩怨。他們感到為報效國家而死,連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,個人有什麼捨不得丟棄的呢?於是就把方才想的一切都拋在腦後。但他們畢竟是人,畢竟是活生生的人,他們有感情、有思想,他們雖願為國戰死,他們也希望將領能理解、同情、關心他們,給他們以溫暖,體恤他們的苦衷。所以他們在戰斗之後,傷心之餘,不禁思念起那沖鋒在前而平時又與士兵同甘共苦的李廣了。實際上「至今猶憶李將軍」一句,既是表示他們胸中的怨恨,又是表現他們的希望,希望能有一個體恤他們苦衷、關心他們的「李將軍」來共同作戰,這種希望非常合理。整個第四段刻畫士兵心理的矛盾非常細膩,作者真切地寫出了他們內心的痛苦,也寫出了他們內心矛盾的兩重性。士兵既有離家萬里,為家為國犧牲的精神,又有思念家鄉、親人的豐富思想感情;既有沖鋒陷陣,不怕犧牲的英勇豪氣,又希望得到同情、體恤、溫暖,內心世界十分豐富。作者通過刻畫他們的心理活動,形象地寫出了他們的情操和思想。而這些士兵的形象也因為描寫、刻畫而顯得更加豐滿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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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、燕歌行 高適賞析

《燕歌行》是高適的代表作。雖用樂府舊題,卻是因時事而作的,這是樂府詩的發展,如果再進一步,就到了杜甫《麗人行》、《兵車行》、「三吏」、「三別」等即事命篇的新樂府了。《燕歌行》是一個樂府題目,屬於《相和歌》中的《平調曲》,這個曲調以前沒有過記載,因此據說就是曹丕開創的。 曹丕的《燕歌行》有兩首,是寫婦女秋思,由他首創,所以後人多學他如此用燕歌行曲調做閨怨詩。高適的《燕歌行》是寫邊塞將士生活,用燕歌行曲調寫此題材他是第一個。此詩主要是揭露主將驕逸輕敵,不恤士卒,致使戰事失利。歷來注家未對序文史事詳加考核,都以為是諷張守珪而作。其實,這是不符史實的。此詩所刺對象應是受張守珪派遣、前往征討奚、契丹的平盧討擊使、左驍衛將軍安祿山。

詩大體可分四段:首段八句寫出師。其中前四句說戰塵起於東北,將軍奉命征討,天子特賜光彩,已見得寵而驕,為後文輕敵伏筆。後四句接寫出征陣容。旌旗如雲,鼓角齊鳴,一路上浩浩盪盪,大模大樣開赴戰地,為失利時狼狽情景作反襯。「校尉」兩句寫抵達前線。羽書飛馳,見軍情緊急;獵火照夜,說敵陣森嚴。

第二段八句寫戰斗經過。其中前四句寫戰初敵人來勢兇猛,我軍傷亡慘重,後四句說至晚已兵少力竭,不得解圍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說明戰場地形是無險可憑的開闊地帶,這正有利於胡騎馳突,故接寫敵軍如暴風驟雨之襲來。「戰士」兩句用對比方法寫出了主將驕惰輕敵,不恤士卒,一面是拚死苦戰,一面仍恣意逸樂。這是詩中最有揭露性的描寫。大漠衰草、落日孤城的蕭颯景象,為「斗兵稀」作襯托,同時寫戰斗一直持續到傍晚。「身當恩遇常輕敵」,正面點出損兵被圍的原因,是詩的主旨。

第三段八句寫徵人,思婦兩地相望,重會無期。詩雖古體,多用偶句,此段因內容需要,而猶著意作對仗。又此詩平仄轉韻,一般四句一轉,獨此段八句全用仄韻,與表現雙方搖搖不安的心緒相適應。殺氣成雲,刁斗傳寒,都是極力渲染悲涼氣氛。

末段四句,兩句寫戰士在生還無望的處境下,已決心以身殉國。「豈顧勛」三字,仍是對將帥的諷刺。兩句詩人感慨,對戰士的悲慘命運深寄同情,詩以「至今猶憶李將軍」作結,再次點明主題。盛唐時,殷璠評高適曰:「其詩多胸臆語,兼有氣骨。」此詩確實可以作為代表。

《燕歌行》不僅是高適的「第一大篇」(近人趙熙評語),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,千古傳誦,良非偶然。

開元十五年(公元727),高適曾北上薊門。二十年,信安王李禕征討奚、契丹,他又北去幽燕,希望到信安王幕府效力,未能如願:「豈無安邊書,諸將已承恩。惆悵孫吳事,歸來獨閉門」(《薊中作》)。可見他對東北邊塞軍事,下過一番研究工夫。開元二十一年後,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經略邊事,初有戰功。但二十四年,張讓平盧討擊使安祿山討奚、契丹,「祿山恃勇輕進,為虜所敗」(《資治通鑒》卷二百十五)。二十六年,幽州將趙堪、白真陀羅矯張守珪之命,逼迫平盧軍使烏知義出兵攻奚、契丹,先勝後敗。「守珪隱其狀,而妄奏克獲之功」(《舊唐書。張守珪傳》)。高適對開元二十四年以後的兩次戰敗,感慨很深,因寫此篇。

詩意在慨嘆征戰之苦,譴責將領驕傲輕敵,荒淫失職,造成戰爭失利,使戰士受 到極大痛苦和犧牲,反映了士兵與將領之間苦樂不同,庄嚴與荒淫迥異的現實。詩雖 敘寫邊戰,但重點不在民族矛盾,而是諷刺和憤恨不恤戰士的將領。同時,也寫出了 為國御敵之辛勤。主題仍是雄健激越,慷慨悲壯。

5、燕歌行的藝術特色

曹丕、高適、庾信等詩人都寫過《燕歌行》,但畢竟著名的還是高適的詩,估計你問的是高適的詩,還是多列舉一下吧。供學習參考。

1、曹丕《燕歌行》 這是今存最早的一首完整的七言詩。它敘述了一位女子對丈夫的思念。筆致委婉,語言清麗,感情纏綿。這首詩突出的特點是寫景與抒情的巧妙交融。 詩歌的開頭展示了一幅秋色圖:秋風蕭瑟, 草木零落, 白露為霜,候鳥南飛……。這蕭條的景色牽出思婦的懷人之情,映照出她內心的寂寞;最後幾句以清冷的月色來渲染深閨的寂寞,以牽牛星與織女星的「限河梁」來表現思婦的哀怒,都獲得了很好的藝術效果。 詩歌在描述思婦的內心活動時,筆法極盡曲折之妙。 比如, 先是寫丈夫「思歸戀故鄉」;繼而設想他為何「淹留寄他方」,遲遲不歸;再轉為寫自己「憂來思君不敢忘」,整日里在相思中過活;苦悶極了,想借琴歌排遣,卻又「短歌微吟不能長」,只好望月興嘆了。如此娓娓敘來,幾經掩抑往復,寫出了這位女子內心不絕如縷的柔情。 這首詩仿柏梁體,句句用韻,於平線的節奏中見搖曳之態。王夫之稱此詩「傾情,傾度,傾聲,古今無兩」,雖是溢美之辭;但此詩實為疊韻歌行之祖,對後世七言歌行的創作有很大影響。
2、高適《燕歌行》 這是高適的代表作。雖用樂府舊題,卻是因時事而作的,這是樂府詩的發展,如果再進一步,就到了杜甫《麗人行》、《兵車行》、「三吏」、「三別」等即事命篇的新樂府了。《燕歌行》是一個樂府題目,屬於《相和歌》中的《平調曲》,這個曲調以前沒有過記載,因此據說就是曹丕開創的。 曹丕的《燕歌行》有兩首,是寫婦女秋思,由他首創,所以後人多學他如此用燕歌行曲調做閨怨詩。高適的《燕歌行》是寫邊塞將士生活,用燕歌行曲調寫此題材他是第一個。此詩主要是揭露主將驕逸輕敵,不恤士卒,致使戰事失利。歷來注家未對序文史事詳加考核,都以為是諷張守珪而作。其實,這是不符史實的。此詩所刺對象應是受張守珪派遣、前往征討奚、契丹的平盧討擊使、左驍衛將軍安祿山。 詩大體可分四段:首段八句寫出師。其中前四句說戰塵起於東北,將軍奉命征討,天子特賜光彩,已見得寵而驕,為後文輕敵伏筆。後四句接寫出征陣容。旌旗如雲,鼓角齊鳴,一路上浩浩盪盪,大模大樣開赴戰地,為失利時狼狽情景作反襯。「校尉」兩句寫抵達前線。羽書飛馳,見軍情緊急;獵火照夜,說敵陣森嚴。第二段八句寫戰斗經過。其中前四句寫戰初敵人來勢兇猛,我軍傷亡慘重,後四句說至晚已兵少力竭,不得解圍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說明戰場地形是無險可憑的開闊地帶,這正有利於胡騎馳突,故接寫敵軍如暴風驟雨之襲來。「戰士」兩句用對比方法寫出了主將驕惰輕敵,不恤士卒,一面是拚死苦戰,一面仍恣意逸樂。這是詩中最有揭露性的描寫。大漠衰草、落日孤城的蕭颯景象,為「斗兵稀」作襯托,同時寫戰斗一直持續到傍晚。「身當恩遇常輕敵」,正面點出損兵被圍的原因,是詩的主旨。第三段八句寫徵人,思婦兩地相望,重會無期。詩雖古體,多用偶句,此段因內容需要,而猶著意作對仗。又此詩平仄轉韻,一般四句一轉,獨此段八句全用仄韻,與表現雙方搖搖不安的心緒相適應。殺氣成雲,刁斗傳寒,都是極力渲染悲涼氣氛。末段四句,兩句寫戰士在生還無望的處境下,已決心以身殉國。「豈顧勛」三字,仍是對將帥的諷刺。兩句詩人感慨,對戰士的悲慘命運深寄同情,詩以「至今猶憶李將軍」作結,再次點明主題。盛唐時,殷璠評高適曰:「其詩多胸臆語,兼有氣骨。」此詩確實可以作為代表。

6、高適燕歌行原文及賞析

高適燕歌行並序開元二十六年,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, 作燕歌行以示適,感征戍之事,因而和焉。漢家煙塵在東北, 漢將辭家破殘賊。 男兒本自重橫行, 天子非常賜顏色。摐金伐鼓下榆關, 旌旆逶迤碣石間。 校尉羽書飛瀚海, 單於獵火照狼山。山川蕭條極邊土, 胡騎憑陵雜風雨。 戰士軍前半死生, 美人帳下猶歌舞。大漠窮秋塞草衰, 孤城落日斗兵稀。 身當恩遇常輕敵, 力盡關山未解圍。鐵衣遠戍辛勤久, 玉筋應啼別離後。 少婦城南欲斷腸, 徵人薊北空回首。邊庭飄颻那可度? 絕域蒼茫更何有? 殺氣三時作陣雲, 寒聲一夜傳刁斗。相看白刃血紛紛, 死節從來豈顧勛。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? 至今猶憶李將軍。《燕歌行》不僅是高適的「第一大篇」(近人趙熙評語),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,千古傳誦,良非偶然。高適對開元二十四年以後的兩次戰敗,感慨很深,因寫此篇。詩的主旨是譴責在皇帝鼓勵下的將領驕傲輕敵,荒淫失職,造成戰爭失敗,使廣大兵士受到極大的痛苦和犧牲。詩人寫的是邊塞戰爭,但重點不在於民族矛盾,而是同情廣大兵士,諷刺和憤恨不恤兵士的將軍。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,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,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了戰爭的方位和性質,見得是指陳時事,有感而發,透過這金鼓震天、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面,可以揣知將軍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,也為下文反襯。戰端一啟,從辭家去國到榆關、碣石,更到瀚海、狼山,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歷程,逐步推進,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。第二段寫戰斗危急而失利,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將軍和兵士的矛盾,暗示了必敗的原因。所以緊接著就寫力竭兵稀,重圍難解,孤城落日,衰草連天,有著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,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凄涼。「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」。回應上文,漢將「橫行」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,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。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,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。危急的絕境,真是死在眉睫之間,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?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。最後四句總束全篇,淋漓悲壯,感慨無窮。「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」,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,浴血奮戰,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,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勛!他們是何等質朴、善良,何等勇敢,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!

7、高適《燕歌行》的解釋

《燕歌行》譯文:東北邊境上的烽煙塵土蔽日遮天,將領們為掃平凶敵辭家上了前線。好男兒本看重馳聘沙場為國戍邊,漢家天子對這種精神又格外賞臉。敲鑼打鼓隊伍雄赳赳開出山海關,旌旗蔽日在北方的海邊蜿蜓不斷。

校尉自大沙漠送來了緊急的軍書,說是單於把戰火燃到內蒙的狼山。山川景象蕭條延伸到邊境的盡頭;敵騎侵凌來勢兇猛猶如風狂雨驟。戰士在前線廝殺一半死來一半生,將軍仍在營帳中觀賞美人的歌舞。

北方沙漠到了秋末盡是萋萋衰草,暮色降臨孤城能戰守兵越來越少。將士身受皇恩常不顧頑敵而死戰;盡管竭力奮戰仍未解除關山重圍。

戰士們身穿鐵甲辛苦地久戍邊疆,家中妻子一定淚如玉箸時時感傷。少婦們在長安家中恐怕哭斷了腸;徵人們在薊北邊防枉自回首故鄉。

邊疆朔風凜冽要想回鄉那能飛渡,疆域曠遠迷茫是人世間僅有絕無。晨午晚三時都殺氣騰騰戰雲彌漫;夜裡頻傳的刁斗聲叫人聽了膽寒。

你我相看雪白的戰刀上血跡斑斑,自古盡忠死節豈能顧及功勛受賞。君不見沙場上嘗盡征戰苦的士兵;至今仍然懷念西漢時的李廣將軍。

原文:

漢家煙塵在東北,漢將辭家破殘賊。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。

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。

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。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。

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。身當恩遇常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。

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應啼別離後。少婦城南欲斷腸,徵人薊北空回首。

邊庭飄颻那可度,絕域蒼茫更何有。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

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。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。

(7)燕歌行高適短視頻擴展資料:

作品特色

這首詩詩意在慨嘆征戰之苦,譴責將領驕傲輕敵,荒淫失職,造成戰爭失利,使戰士受到極大痛苦和犧牲,反映了士兵與將領之間苦樂不同,庄嚴與荒淫迥異的現實。

詩雖敘寫邊戰,但重點不在民族矛盾,而是諷刺和憤恨不恤戰士的將領。同時,也寫出了 為國御敵之辛勤。主題仍是雄健激越,慷慨悲壯。

參考資料:網路-燕歌行

8、高適《燕歌行》

燕歌抄行
【作者】高適 【朝代襲】唐代
漢家煙塵在東北,漢將辭家破殘賊。
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。
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
校尉羽書飛瀚海,單於獵火照狼山。
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。
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。
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。
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。
鐵衣遠戍辛勤久,玉箸應啼別離後。
少婦城南欲斷腸,徵人薊北空回首。
邊庭飄颻那可度,絕域蒼茫更何有。
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
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。
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。

9、高適燕歌行賞析

譯 文
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,有個隨從主帥出塞回來的人,寫了《燕歌行》詩一首給我看。我感慨於邊疆戰守的事,因而寫了這首《燕歌行》應和他。 唐朝邊境舉煙火狼煙東北起塵土, 唐朝將軍辭家去欲破殘忍之邊賊。 男子本來就看重橫刀騎馬天下行, 天子賞識非常時赫赫英雄顯本色。 鑼聲響徹重鼓棰聲威齊出山海關, 旌旗迎風又逶迤獵獵碣石之山間。 校尉緊急傳羽書飛奔浩瀚之沙海, 匈奴單於舉獵火光照已到我狼山。 山河荒蕪多蕭條滿目凄涼到邊土, 胡人騎兵仗威力兵器聲里夾風雨。 戰士拚鬥軍陣前半數死去半生還, 美人卻在營帳中還是歌來還是舞! 時值深秋大沙漠塞外百草盡凋枯, 孤城一片映落日戰卒越斗越稀少。 身受皇家深恩義常思報國輕寇敵, 邊塞之地盡力量尚未破除匈奴圍。 身穿鐵甲守邊遠疆場辛勤已長久, 珠淚紛落掛雙目丈夫遠去獨啼哭。 少婦孤單住城南淚下凄傷欲斷腸, 遠征軍人駐薊北依空仰望頻回頭。 邊境飄渺多遙遠怎可輕易來奔赴, 絕遠之地盡蒼茫更是人煙何所有。 殺氣春夏秋三季騰起陣前似烏雲, 一夜寒風聲聲里如泣更聲驚耳鼓。 互看白刀亂飛舞夾雜大雪落紛紛, 從來死節為報國難道還求著功勛? 你沒看見拼殺在沙場戰斗多慘苦, 現在還在思念有勇有謀的李將軍。

《燕歌行》是高適的代表作。雖用樂府舊題,卻是因時事而作的,這是樂府詩的發展,如果再進一步,就到了杜甫《麗人行》、《兵車行》、「三吏」、「三別」等即事命篇的新樂府了。《燕歌行》是一個樂府題目,屬於《相和歌》中的《平調曲》,這個曲調以前沒有過記載,因此據說就是曹丕開創的。 曹丕的《燕歌行》有兩首,是寫婦女秋思,由他首創,所以後人多學他如此用燕歌行曲調做閨怨詩。高適的《燕歌行》是寫邊塞將士生活,用燕歌行曲調寫此題材他是第一個。此詩主要是揭露主將驕逸輕敵,不恤士卒,致使戰事失利。歷來注家未對序文史事詳加考核,都以為是諷張守珪而作。其實,這是不符史實的。此詩所刺對象應是受張守珪派遣、前往征討奚、契丹的平盧討擊使、左驍衛將軍安祿山。 詩大體可分四段:首段八句寫出師。其中前四句說戰塵起於東北,將軍奉命征討,天子特賜光彩,已見得寵而驕,為後文輕敵伏筆。後四句接寫出征陣容。旌旗如雲,鼓角齊鳴,一路上浩浩盪盪,大模大樣開赴戰地,為失利時狼狽情景作反襯。「校尉」兩句寫抵達前線。羽書飛馳,見軍情緊急;獵火照夜,說敵陣森嚴。第二段八句寫戰斗經過。其中前四句寫戰初敵人來勢兇猛,我軍傷亡慘重,後四句說至晚已兵少力竭,不得解圍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說明戰場地形是無險可憑的開闊地帶,這正有利於胡騎馳突,故接寫敵軍如暴風驟雨之襲來。「戰士」兩句用對比方法寫出了主將驕惰輕敵,不恤士卒,一面是拚死苦戰,一面仍恣意逸樂。這是詩中最有揭露性的描寫。大漠衰草、落日孤城的蕭颯景象,為「斗兵稀」作襯托,同時寫戰斗一直持續到傍晚。「身當恩遇常輕敵」,正面點出損兵被圍的原因,是詩的主旨。第三段八句寫徵人,思婦兩地相望,重會無期。詩雖古體,多用偶句,此段因內容需要,而猶著意作對仗。又此詩平仄轉韻,一般四句一轉,獨此段八句全用仄韻,與表現雙方搖搖不安的心緒相適應。殺氣成雲,刁斗傳寒,都是極力渲染悲涼氣氛。末段四句,兩句寫戰士在生還無望的處境下,已決心以身殉國。「豈顧勛」三字,仍是對將帥的諷刺。兩句詩人感慨,對戰士的悲慘命運深寄同情,詩以「至今猶憶李將軍」作結,再次點明主題。盛唐時,殷璠評高適曰:「其詩多胸臆語,兼有氣骨。」此詩確實可以作為代表。

鑒 賞
《燕歌行》不僅是高適的「第一大篇」(近人趙熙評語),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,千古傳誦,良非偶然。 開元十五年(公元727),高適曾北上薊門。二十年,信安王李禕征討奚、契丹,他又北去幽燕,希望到信安王幕府效力,未能如願:「豈無安邊書,諸將已承恩。惆悵孫吳事,歸來獨閉門」(《薊中作》)。可見他對東北邊塞軍事,下過一番研究工夫。開元二十一年後,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經略邊事,初有戰功。但二十四年,張讓平盧討擊使安祿山討奚、契丹,「祿山恃勇輕進,為虜所敗」(《資治通鑒》卷二百十五)。二十六年,幽州將趙堪、白真陀羅矯張守珪之命,逼迫平盧軍使烏知義出兵攻奚、契丹,先勝後敗。「守珪隱其狀,而妄奏克獲之功」(《舊唐書。張守珪傳》)。高適對開元二十四年以後的兩次戰敗,感慨很深,因寫此篇。 詩的主旨是譴責在皇帝鼓勵下的將領驕傲輕敵,荒淫失職,造成戰爭失敗,使廣大兵士受到極大的痛苦和犧牲。詩人寫的是邊塞戰爭,但重點不在於民族矛盾,而是同情廣大兵士,諷刺和憤恨不恤兵士的將軍。 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,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:第一段八句寫出師,第二段八句寫戰敗,第三段八句寫被圍,第四段四句寫死斗的結局。各段之間,脈理綿密。 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了戰爭的方位和性質,見得是指陳時事,有感而發。「男兒本自重橫行,天子非常賜顏色」,貌似揄揚漢將去國時的威武榮耀,實則已隱含譏諷,預伏不文。樊噲在呂後面前說:「臣願得十萬眾,橫行匈奴中」,季布便斥責他當面欺君該斬。(見《史記。季布傳》)所以,這「橫行」的由來,就意味著恃勇輕敵。唐汝詢說:「言煙塵在東北,原非犯我內地,漢將所破特余寇耳。蓋此輩本重橫行,天子乃厚加禮貌,能不生邊釁乎?」(《唐詩解》卷十六)這樣理解是正確的。緊接著描寫行軍:「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碣石間。」透過這金鼓震天、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面,可以揣知將軍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,也為下文反襯。戰端一啟,「校尉羽書飛瀚海」,一個「飛」字警告了軍情危急:「單於獵火照狼山」,猶如「看明王宵獵,騎火一川明,笳鼓悲鳴,遣人驚!」(張孝祥《六州歌頭》)不意「殘賊」乃有如此威勢。從辭家去國到榆關、碣石,更到瀚海、狼山,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歷程,逐步推進,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。 第二段寫戰斗危急而失利。落筆便是「山川蕭條極邊土」,展現開闊而無險可憑的地帶,帶出一片肅殺的氣氛。「胡騎」迅急剽悍,象狂風暴雨,卷地而來。漢軍奮力迎敵,殺得昏天黑地,不辨死生。然而,就在此時此刻,那些將軍們卻遠離陣地尋歡作樂:「美人帳下猶歌舞!」這樣嚴酷的事實對比,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將軍和兵士的矛盾,暗示了必敗的原因。所以緊接著就寫力竭兵稀,重圍難解,孤城落日,衰草連天,有著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,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凄涼。「身當恩遇恆輕敵,力盡關山未解圍」。回應上文,漢將「橫行」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,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。 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,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。應該看到,這里並不是游離戰爭進程的泛寫,而是處在被圍困的險境中的士兵心情的寫照。「鐵衣遠戍辛勤久」以下三聯,一句征夫,一句征夫懸念中的思婦,錯綜相對,離別之苦,逐步加深。城南少婦,日夜悲愁,但是「邊庭飄颻那可度?」薊北徵人,徒然回首,畢竟「絕域蒼茫更何有!」相去萬里,永無見期,「人生到此,天道寧論!」更那堪白天所見,只是「殺氣三時作陣雲」;晚上所聞,惟有「寒聲一夜傳刁斗」,如此危急的絕境,真是死在眉睫之間,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?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。 最後四句總束全篇,淋漓悲壯,感慨無窮。「相看白刃血紛紛,死節從來豈顧勛」,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,浴血奮戰,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,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勛!他們是何等質朴、善良,何等勇敢,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! 詩人的感情包含著悲憫和禮贊,而「豈顧勛」則是有力地譏刺了輕開邊釁,冒進貪功的漢將。最末二句,詩人深為感慨道:「君不見沙場征戰苦,至今猶憶李將軍!」八九百年前威鎮北邊的飛將軍李廣,處處愛護士卒,使士卒「咸樂為之死」。這與那些驕橫的將軍形成多麼鮮明的對比。詩人提出李將軍,意義尤為深廣。從漢到唐,悠悠千載,邊塞戰爭何計其數,驅士兵如雞犬的將帥數不勝數,備歷艱苦而埋屍異域的士兵,更何止千千萬萬!可是,千百年來只有一個李廣,怎不教人苦苦地追念他呢?杜甫贊美高適、岑參的詩:「意愜關飛動,篇終接混茫。」(《寄高使君、岑長史三十韻》)此詩以李廣終篇,意境更為雄渾而深遠。 全詩氣勢暢達,筆力矯健,經過慘淡經營而至於渾化無跡。氣氛悲壯淋漓,主意深刻含蓄。「山川蕭條極邊土,胡騎憑陵雜風雨」,「大漠窮秋塞草腓,孤城落日斗兵稀」,詩人著意暗示和渲染悲劇的場面,以凄涼的慘狀,揭露好大喜功的將軍們的罪責。尤可注意的是,詩人在激烈的戰爭進程中,描寫了士兵們復雜變化的內心活動,凄惻動人,深化了主題。全詩處處隱伏著鮮明的對比。從貫串全篇的描寫來看,士兵的效命死節與漢將的怙寵貪功,士兵辛苦久戰、室家分離與漢將臨戰失職,縱情聲色,都是鮮明的對比。而結尾提出李廣,則又是古今對比。全篇「戰士軍前半死生,美人帳下猶歌舞」,「二句最為沈至」(《唐宋詩舉要》引吳汝綸評語),這種對比,矛頭所指十分明顯,因而大大加強了諷刺的力量。 《燕歌行》是唐人七言歌行中運用律句很典型的一篇。全詩用韻依次為入聲「職」部、平聲「刪」部、上聲「麌」部、平聲「微」部、上聲「有」部、平聲「文」部,恰好是平仄相間,抑揚有節。除結尾兩句外,押平韻的句子,對偶句自不待言,非對偶句也符合律句的平仄,如「摐金伐鼓下榆關,旌旆逶迤礙石間」;押仄韻的句子,對偶的上下句平仄相對也是很嚴整的,如「殺氣三時作陣雲,寒聲一夜傳刁斗。」這樣的音調之美,正是「金戈鐵馬之聲,有玉磐鳴球之節」(《唐風定》卷九邢昉評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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